山莓又叫树莓,且别名甚多,清明已过,谷雨将至,气温飙升,时令水果陆续上市,偶见超市或街道小贩出售成盒的山莓,价格不菲,只能望而却步,不由想起儿时山野自由采摘的大把大把的山莓。
犹忆孩童时,常随长姐山间放牛,那时可是一户一牛,牛作为家中重要劳动力,亏待不得,得让其吃饱好干活。邻居家孩子三五成群,人手一牛,遍布沟塍田垄,草丛密集处,牛儿悠闲地啃着青草,而年幼的我们无所事事,便到处寻找野果子,只要无毒,皆可入囗,印象最深的就是“其色丹、其味甜、其形圆”的山莓了。
闽南春早,气温较高,山苺花期也较其他地方提前,每年二月到三月,山莓已开花,花色洁白,若繁星点点遍布藤条,花朵脱落,小小的青青果实便裸露空中,至4月到6月,便是果实成熟期。果实呈球体成卵球体,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,密被短绒毛,成熟果实红艳欲滴,晶莹透亮,十分诱人。孩童脚步遍布荆棘丛,不顾藤上的倒钩刺,快速采摘,直到衣兜鼓鼓方才罢手。日高天热,山苺解渴解馋又充饥,往手心放一大把,一齐塞入囗中,轻轻一抿,汁水便浸遍整个嘴巴,酸中有甜,甜中有酸,人间美味,不过如此。而田间插秧劳作的大人也会顺带摘几把充饥解渴,“光亮红鲜星万点,隔田逗着插秧人。”春季雨水越多,桨果越饱满,古有“风老莺雏,雨肥梅子”,今是“雨肥山莓”,古有“望梅止渴”,今有山莓解渴,能于辛苦劳作中暂得休憩,并有山莓充饥和补充能量,也算是大自然最好的回馈了。
后来上初中,又有鲁迅先生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中一段关于覆盆子的描写——“如果不怕刺,还可以摘到覆盆子,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,又酸又甜,色味比桑葚要好得远”,据知情人讲,覆盆子就是山莓,只是处在成长的不同阶段而已(说法是否正确,有待商榷)。而今山野此果甚少,多年不曾尝试,偶有见到,倍感熟悉,同时也感慨万分,昔日的野果已跻身高档水果系列,而那时的孩童已为人母,两鬓渐疏,岁岁年年果依旧,年年岁岁人不同,儿时美好时光也就一去不复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