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样治白癜风 http://www.jk100f.com/m/文/野草
许多时候,我总是不禁感慨!弹指间,讶异人生竟是早已过去大半!大概,或者,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二字。总是感觉悲催,感觉无奈。故,很多时候,总会不自觉地回忆起,早已遥远了的童年。
每个人的童年,都有着相似的快乐,相似的快乐,都有着无忧无虑,天真无邪。
当年,兄弟姐妹好几个,妈老汉在生产队集体干活,挣点稀薄的工分养家糊口。生产队大集体,对于今天的孩子,也许,仅仅是一个短句,几个文字,根本就是迷迷茫茫,不知其真正的意义。
事实上,对如今的孩子讲那些关于生产队,大集体的事,未免太过牵强,太过抽象,且随它而去。
由于兄弟姐妹多,日子肯定过得艰难。生活的贫困真是难以言说。身边一些同龄人,也曾经历过那段难以忘记的岁月。却总是选择回避和否定,无论怎么样回避否定掩饰,终改变不了事实。
我从来不曾回避和否定小时候家里的贫困和艰辛。
在上学前,虽说也是无忧无虑,飞打飞跳,上树掏鸟,下河滚澡。一天三顿清汤寡水稀饭,油星也没有半点。每顿,端起个粗瓷大碗,筷子都不用,一口气,把一大碗清汤稀饭喝个底儿朝天。一口气,喝下几碗清汤稀饭,妈老汉看着饿死鬼一样的儿子,不住摇头叹息。
才不管妈老汉心里咋个思想,直到把个瘦兮兮只一层皮的肚子胀得溜圆。扔下饭碗,抹着嘴巴,拍着撑得难受的肚子,哧溜跑出去,呼三喝四找同伴们去玩。
虽说,那年代,没个电子产品,沒个智能玩具。而农村的孩子,玩耍的样式也是十分丰富。那些玩耍的方式,绝对称得上原生态,不会对环境造成任何污染。
农历七月,骄阳似火。而农村里,许多人家房前屋后,都栽有竹子。太阳大时,大家都躲在竹林里乘凉,甚至,晚上,还在竹林下过夜。
竹林里的竹子,每年都会生长出新的竹笋,竹笋很容易被虫破坏掉。我们把竹笋里的虫子叫作笋子虫,笋子虫肥肥胖胖,用火烧来吃,又香又脆。很多人对笋子虫又爱又恨。
笋子生虫后,笋尖会发黄,给人以病态的感觉。对捉笋子虫,小小年纪的我,已是有了十分老到的经验,以至于让大一些的孩子也佩服不已。
但凡,看见笋尖发黄的竹笋,还得先看看笋子有没孔洞,若有孔洞,表明此株竹笋虫子已钻了地下,开始化蛹。若没有孔洞,也一定要用大拇指和食指中指对竹笋根部用力捏一下,竹笋是软的,其中,必然有虫子。
再三确定后,把竹笋掰下来,在地上甩打,竹笋甩打稀碎了,笋子虫也就掉了出来。笋子虫肥肥胖胖,长着两颗让人恐惧的牙齿,一拱一拱爬行,有人看着恶心恐怖,我,偏偏喜欢笋子虫一拱一拱地往前爬行。
在此之前,因为没有经验,只要凭感觉,某株竹笋有点异常,就不管三七二十一,把笋子掰了再说。往往总是误判,把别人家长势良好,原本完全可以成林的竹笋损坏!
那些个被毁坏了竹笋的人家,看着被毁坏了的竹笋,无比心痛,无比愤怒,一个个弯着腰,跺着脚,祖宗八代的骂!
妈老汉听人家骂得难受,骂得绝情寡义,知道自己家的孩子闯了祸,被人家骂得不好受。妈老汉吩咐孩子去找竹片,伸出手狠狠的打手心,唯有狠狠的处罚自己孩子,妈老汉心里才会稍微平衡,稍微好受。
如果说,逮笋子虫毁坏了别人家的竹笋,被妈老汉处罚挨打,是情理之中。而背着家里大人,偷偷抽烟,也不另当别论。
往往,看着大人们歇息时,坐田间地头,或者,把扁担横放在两个粪桶上,人坐在粪桶之间,而后,一众男人,摸岀随身带着的叶子烟包包,开始各自裹叶子烟!
有些男人划着火柴,扑哧一声,火柴着了,闪耀着橘红色的火苗被吸附在叶子烟上,男人腮帮子一抽一抽的,烟点燃后,手那么一舞,只剩下丁点子火柴棒子便轻巧地飞了开去。
生产队一些男人,没有用火柴,倒是用的比火柴相对高级,上档次的汽油打火机!打火机里塞有棉花,棉花里浸满汽油,打火机上打火石,打火石的火花点燃灯芯线里汽油。
用打火机抽烟,似乎,很高大上,也更加潇洒帅气!有道是,有样捡样。看到大人们一个个陶醉,乐此不疲,知道,烟,一定是个好东西吧!
抽叶子烟,自然不行,家里老汉的叶子烟,是不能随便动的。山上地里,干枯的红苕腾叶子,捞几片,也学着大人的样子,用青叶子卷巴卷巴,划根火柴点燃,猛吸一口,烟子一下窜进喉咙,奔进肺里,剧烈地咳嗽起来!
抽烟,就这么个体验!有小孩就说,这不是烟,要抽就抽真正的香烟。对,要抽就抽盒子装的香烟。买香烟需要钱,这钱从哪里来?
去山上割蓑草,打桐子,摘捲子,或者,收些家里的废东西去废品回收站换钱!有了几毛钱,自然无比高兴,权衡着比较各种香烟的价格,经济八分一包,春耕一毛四,南雁也是一毛多……
比较来比较去,还是觉得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,才最实惠,才是首选。背着妈老汉悄悄地抽经济牌香烟,抽香烟和抽红苕叶的对比,简直就是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。
每天,跑到家外,伙着其他人家的孩子吞云吐雾,悠哉乐悠哉,不亦乐乎。细心的老娘从细微处发现了孩子的变化,食指和中食被香烟熏得发黄。自然,少不了挨一顿打,一顿暴捶。老娘从枕头下搜出还没开封的两包烟甩给老汉。
老汉捧着两包经济香烟,如获至宝。许多年以后,还清楚地记得,老汉当时激动欣喜的样子。老汉把香烟放在鼻子下,使着劲闻啊嗅啊,仿佛,要把那两包烟整个塞进鼻子里,随后,迫不及待,又有点手足无措地拆开包装,抽出一支,用他的汽油打火机点上!
不知道咋回事,老汉抽香烟的样子,让我无比震撼,小小年纪的我,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。我暗自发誓,好好努力,等我长大了,一定给老汉买香烟抽。
结果,几十年过去,我的一生,基本上,就成了个笑话。而我的父亲,直到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天,也没有抽过我给他买的香烟。当然,长大后,我不再吸烟,一闻到香烟味就头昏脑胀,心里憋气。
小时候,也不仅仅干些让妈老汉操心,让左邻右舍嫌弃之事。也干不少活路,让妈老汉高兴,左邻右舍夸奖。
生产队收了粮食,小孩们各尽所能,去田间地头,帮忙捡拾掉地头的粮食。最乐意干的活儿,就是捡葫豆豌豆,地里的葫豆豌豆还有一定的水份,捡回家后,老娘不放一滴油,直接在锅里炒熟,这样的葫豆碗豆又酥又脆。不仅当顿吃,还可以揣在口袋里,当零食吃。
那时,大多数人家里都没有零食,孩子们的零食,基本上都是自己去山上寻找。
记得,当年,山上长有一种俗称蒿桑泡的植物,蒿桑泡成熟后,泛着诱人的红色。蒿桑泡一般都是好几个簇拥着,长在长有尖刺的茎条上。长大后,才知道,这种俗称的蒿桑泡植物,是一味中药,叫覆盆子。
当年,不知道这植物的珍贵,当知道其珍贵,应该珍惜时,这珍贵的东西,却又在眼前消失了。看着满山遍野的杂树荒草,难免一声叹息,满心无奈。
除了去山上找蒿桑泡,还特别喜欢去山上刨地瓜。此地瓜长在一种叫作地巴根的植物上。地巴根葡伏在地面上,呈放射状生长,其根是优质柴禾,还可以当绳索用。用来捆农作物秸秆。
农村有句俗话:六月六,地瓜熟。每到了六月,山坡上,到处都可以看见刨地瓜的孩子。地瓜分公母。据说公地瓜不能吃,只有母地瓜才可食用。地瓜成熟后,老远都会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,寻着香味寻找,一定会刨到许多成熟了的香地瓜。
快乐的时光,总是过得飞快。还没有来得及品味,认认真真体验一下,就被时光推着进了校园,随后,又被推着进了社会洪流,身不由己地被挟裹着行进。
很多时候,真的希望能停一停,打量打量五光十色又光怪陆离的社会,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。
风风雨雨,几十年时光就这么轻易溜走,往往,沧桑的梦里,闪现最多的还是童年时光的点点滴滴。回不去的时光,回不去的少年。
在这里写下这么一段文字,仅此告诉我的下一代,一定要珍惜眼前的一切,无论快乐和痛苦,贫穷和富有,都要从容面对,任何经历都是一笔财富。
如果,当我老了,回首往事,我一定会说,我的一生没有遗憾,沒有虚渡。尽管,我一事无成,一无所有,但我这一生,点点滴滴,都弥足珍贵,一步一个脚印,此生何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