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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時節梅雨連天,待雨過天晴,方覺炎夏已深。此時鄉下麥花雪白梅子金黃,薔薇滿架蓬虆累累,白天裏將梔子花浸在青瓷缸,似乎能聽到花瓣舒展的聲音。
小滿是荚果累累已是成熟模样;小麦由青转*,颗粒分明地似能掐出浆的感觉;杨絮落了一地,铺盖着地面,顽皮地像只白毛怪;桑葚缀满枝头,紫红色的汁液,霎时便要爆裂而出;布谷鸟在山间林后不知疲倦地叫唤着,催促农人整田插秧;蓄满了水的池塘边上,蛙声似游击队般四处响起。驻足四野,一双眼是看不过来的,
只一瞬,便沉浸在新生与成熟的欢愉中。
一期一会,一时一念,
这就是小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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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節氣中唯一用植物生長狀態命名的節氣。夏歷四月中,小滿者,物至於此得盈滿。北方夏熟作物籽粒飽滿,南方進入夏收夏種季節。南風原頭吹百草,草木叢深茅舍小,麥穗初齊稚子嬌,桑葉正肥蠶食飽。南宋範成大詩雲:綠滿山原白滿川,子規聲裏雨如煙。鄉村四月閒人少,才了蠶桑又插田。江河湖海水見漲,蛙鳴初散雨復來。麥粒稻香隨風來,初夏最美是小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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滿是實,麥粒充滿,綠已成蔭,塘已滿荷,蠶已成繭,蝌蚪成蛙,滿池低吟。滿是麥粒至此小得盈滿,“麥穗初齊稚子嬌,桑葉正肥蠶食飽”,麥穗始黃,已有麥香,但小滿未滿,十日後才滿地黃,到芒種才開鐮。小滿亦為大滿,天地充實,輕風拂煦不再,取而代之火氣上升,身心懣燥,這就是夏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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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者,物致於此小得盈滿。你看,夏天蒞臨未盛的狀態。谷粒灌漿,日趨飽滿。一年一年,往復循環。節氣喚醒對夏天的記憶,不管是一碗冰涼的酸梅湯,還是午後綠蔭下的一場小盹。最不缺的是陽光,最貪戀的是清涼。天地萬物,慵懶著又成長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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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。「物致於此小得盈滿」,此時夏熟作物顆粒漸滿而未成熟。小滿之後,沒有大滿節氣,卻說「滿招損,謙受益」「天道忌盈,卦終未濟」,過滿反遭禍殃。正如賞花以半開最美,喝酒以微醺為宜,都有極高妙的意趣。小滿是一種節制而自得的境界,值得用心體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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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桑椹成熟,正是最美味的時候。《世說新語》說桑椹「鴟鶚革響,淳酪養性,人無嫉心」,兇惡的鳥吃了會改變叫聲,人吃了也會沒有嫉妒之心。《隨息居飲食譜》說桑椹膏「每日白湯或醇酒調服一匙,久久服之,須發不白,長精神,健步履,息虛風,靖虛火,兼治水腫脹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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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椹樹下被踩得黑漬斑斑的石板路,晨露微涼;蓬虆果子漫山遍野,紅紅的,甜甜的,吃不下了就用龍須草串起;枇杷樹下有多少雙咽著口水的眼睛在打量著;大街小巷賣著和屋子裡用碗浸泡著的梔子花,整個小鎮都芳香;水稻阡陌,和那個叫小滿的姑娘,抓過蜻蜓兜過綠蟬,還躺在山上,數著長得像星的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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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枇杷黃。枇杷甘平,以大而純甘、獨核者良。凡風溫、溫熱、暑燥諸邪在肺者(咳嗽、痰黃或帶紅血絲、鼻孔幹燥等),皆可藉以保柔金而肅治節,香而不燥。凡濕溫、疫癘、穢*之邪在胃者(消化不良、食欲不振、惡心、舌苔厚膩),皆可用以澄濁氣而廓中州。一天一兩個即可,多食助濕,泄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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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,睛。早齋喫罷,備上午茶,焚香,起炭爐,煎山泉。下午午時天驟暗,雨打窗欞,於是躺在山亭聽雨聞香,山溪淙淙,蜩鳥幽幽,不覺竟然睡去。醒來發現被角竹榻被斜雨打濕。古語曰:飢來喫飯,夏困則眠。我想這就是貼近自然的活著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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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實秋在《雅舍談吃》談制酸梅湯的成功要訣在於冰糖多、梅汁稠、水少,這樣才能煎得的酸梅湯味濃而釅,上口冰涼、甜酸適度,含在嘴裏如品純醪,都舍不得下咽。所以要做好酸梅湯,重要的是控制好烏梅、糖和水比例。若再加些冰塊,酸梅湯就冰涼振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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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满有三候:
一候|苦菜秀
小满时麦子将熟,但仍处青*不接。
过去的人们常于此时,采摘野菜充饥。
田间垄上,苦菜枝叶繁茂,味正鲜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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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候|靡草死
靡草喜阴,枝条细软。
小满节气,各地先后步入夏天。
在强烈的日光之下,喜阴植物逐渐枯死。
靡草死,正是小满节气阳气日盛的标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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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候|麦秋至
第三侯原为“小暑至”,
后《金史志》改为“麦秋至”。
《月令》说:“秋者,百谷成熟之时。
此于时虽夏,于麦则秋,故云麦秋也。”
麦子开始成熟,是为“麦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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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|石榴花
五月花照眼
夕雨紅榴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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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時節,百花開盡,唯石榴花紅火盛開。“五月榴花紅似火”。但是卻又不濃豔。小滿時節,插一支石榴花於青瓷瓶上,不媚豔,卻清麗。無論是韓愈之“石榴照眼”,還是胤礽之“榴火初明,畫屏帶雨”,小滿之花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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賞心雅事|觀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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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空氣漸熱,不過早晚風吹卻舒爽。若有池塘澤沼,溪泉澗流,觀魚之悠游,穿行睡蓮藻荇之中,此時終然有莊子垂釣之心境,池水如鏡,魚享其樂,世間煩惱皆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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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之果|蓬虆
蓬虆累累
滿院叢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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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之後,小滿左右,畦陌小路蓬虆的小百花就轉為紅豔豔的小果子了。此果別名甚多,有喚覆盆子,有叫樹莓,而浙江民間的叫法更多了,阿公公、喵喵子。小滿時節,不如去爬那小山野地,用龍鬚草串一串掛在脖子下,酸甜美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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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農事|正插秧
小滿不滿
干斷思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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僅學識一首詩詞,自己悟去:手把青秧插满田,低头便见水中天。六根清净方为道,退步原来是向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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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滿之味|櫻筍廚
春事無多
山筍饞味
小滿值春夏之交,春筍也幾乎同時破土而出。宋人劉過詩:“明年櫻筍成時後,不在烏台即玉堂。”唐代的《秦中歲時記》書上記載:“長安四月十五日,自堂廚至百司廚,通謂之櫻筍廚。”一時成爲普遍的風氣。所以陸遊的詩中還有:“不辭我老雞豚社,且喜公歸櫻筍廚”的說法。說的不禁饞蟲滿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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