覆盆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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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10/19 18:3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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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潘顺淦资深媒体人尚福vitality周刊主笔

3月出头,田里的野荠菜开始长老的时候,国内的疫情渐渐趋于平稳,村里的交通管制也放开了。由于生活的需要,我回了上海复工。离家前还颇遗憾地跟母亲表示,本以为今年能在家里吃到新摘的山蕨菜呢。

作为南方农村食用最多的野菜,野笋和山蕨的采摘期却不长,往往春日回暖后倏忽间便漫山遍野的生长出来,短短月余左右的时间就都老了。也因此,我自从高中离家求学开始,便很少能吃到当季的新鲜野笋和山蕨了,常常想念。

五一假期,因为一些原因,我和媳妇又回了一趟老家。到家的时候,父亲告诉我,今年天暖得较晚,野笋和山蕨还正当季。我瞬间兴奋了起来。

其实,去年五一我也是回了老家的,还带了两位城里的朋友同往。幽静的村庄,极致清新的空气,超出想象的乡野美食,以及春夏之交虽不繁盛但已足够壮丽的星空,瞬间便抓住了他们的心。

为了带城里朋友体验上山下田的乡野乐趣,我特意央求父亲带队,一同去山里抽笋、折蕨(婺源方言对采摘野竹笋和山蕨的描述,非常形象),不过由于去年入夏较早,笋和蕨都已老,收获甚少。

所以,今年5月1日我和媳妇到家后,5月2日母亲便领着儿子、儿媳并一个侄孙女进了山,去寻山里的美味。

走在山间的小路上,路边的野草和林间的虫鸣,无不阐释着蓬勃的生机,烈日下地行走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。当然,最让人欣喜的还要属路边、山脚时不时出现的一蓬星星点点的艳红。这是春夏之交最常见的一种野果,农村都管它叫泡(pāo)。

泡也分两种,长在灌木上的叫树泡,也叫树莓,学过鲁迅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后,也会装文化人,叫它覆盆子,味道偏酸,熟透后较甜;长在地面蔓草上的叫地泡,也有人叫它野草莓,果实中空,味道甜。不管叫什么,那酸酸甜甜的味道,实实在在都是每一个农村长大的人挥之不去的美好回忆。

这些年间,虽也在各处的野外摘到过树泡和地泡,但如这次般凑在树边上吃个过瘾的,却从未有过。

待把树泡和地泡吃了个过瘾后,母亲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处她知道的离家较近的山蕨生长地。

这是一种农村人所具备的能力,每个家庭都掌握着一些野生资源的生产地,诸如山蕨、竹笋、杨梅等等,家庭间常常会互通有无。就跟我们生活在城市里,知道在哪个路口有网红炸鸡店,在哪个商场有某品牌服装店一样。

这次跟着母亲来的山蕨“产地”,是一片坡度陡峭接近90度的土质山坡。山坡陡峭,但常年在山野间活动的母亲攀爬起来却如履平地。我虽说近年来体态渐丰,但好歹小时候也是在山野间撒过欢的,勉强跟着母亲爬了上去。我媳妇是城里长大的,一见之下便放弃了,在山下阴凉处为我们加油。

山蕨食用的是其嫩茎,需要在蕨叶如拳头状时采摘,若蕨叶伸展开了,便老了,不能吃了。食用期内的山蕨,茎秆脆嫩,轻轻一折便断,采摘时有一种别样的快感。这土坡上植被稀少,黄土裸露,一根根山蕨挺立着,非常醒目,“产量”惊人。我跟母亲在山坡上腾挪,不一会便各自摘了一大把,足够家里吃上两顿,就吆喝着下山回家了。

野生山蕨采摘后,没有经过处理直接烹食,会有较为强烈的苦涩味道,这是很多野菜都有的问题。带着新摘的山蕨到家后,母亲烧了一锅开水,将洗净的山蕨下到锅中汆烫,待其杀青变色后捞出,泡入备好的凉水中,一泡便是一天。经过处理后,山蕨的苦涩便去了大半。我母亲的烹饪手法比较单一,就是切碎了下锅炒,多放油。出锅后,夹一筷子入口,满满都是独属于蕨菜的香嫩口感,非常上瘾。

在过了采山蕨的瘾头后,我本想再接再厉,再过一把抽笋子的瘾。但是由于父亲打听到的一片竹笋“富产区”离得较远,需要骑电动车前往,而我又因手脚不够利索被嫌弃,于是5月3日清早,父母便丢下我自行去了,直到快中午才带着接近一麻袋的笋子回来。

在婺源农家,会把野生的小竹笋分为水笋和苦笋两种。水笋笋尖合拢,笋壳较光滑,口感清爽微涩;苦笋笋尖分叉,笋壳多毛,味道苦涩,但处理后又别有一番风味。一般采食的都是水笋,但也有些人喜欢苦笋的独特风味,比如我小舅舅。这次父母亲抽回来的一麻袋笋子都是水笋。

笋子抽回来后需要尽快剥壳处理,不然容易干瘪失味。接下来的大半天里,我们全家都埋首在笋堆里。剥笋时,先用刀在笋子外皮上一削,然后顺着削痕把笋壳剥下来,不难,就是量有些大。犹记得小时候也总是剥笋,那时节喜欢把一片笋壳小心翼翼的完整剥下,然后套在指尖,凑齐10个就练成了“九阴白骨爪”。

在剥笋的时候,父亲间或会嘀咕,“这根比较肥嫩,适合清水蒸熟吃”,然后便会把剥出的笋肉挑出放到一旁。待一麻袋笋子全部剥完,他特意挑出来的肥嫩笋肉也有了一盘子。做晚饭的时候,父亲把那些笋肉洗净后,拌入油、盐、酱油和少许干辣椒,上锅隔水清蒸,大火10来分钟便够。这样蒸出来的笋,不仅完美保留了野笋的原味,脆爽肥嫩,就连那一丝微涩,也成了其独有风味中的画龙点睛。

野菜,其优势就在一个“野”字上,是野生野长带来的纯天然和独特风味。若说野菜味道比种植的蔬菜要好多少,那就有点对不起人类几千年来驯化蔬菜的智慧了。当然,这个“野”字,也就注定了多数野菜是按节令生长的,可食用期都较短。

不过呢,人类在食之一字上,向来是不吝智慧的。为了实现风味的延续,制作干菜的技艺便应运而生了。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只吃了一盘子,父母亲却抽回来一麻袋笋子的原因。

当天剥完的笋子,除了父亲挑出来清蒸的那一盘外,其他笋肉也要全部下锅蒸一遍,蒸熟后趁着天气晴朗的时候晒干,便成了干笋。干笋食用时,先用水泡发,然后不论是炖肉、辣炒,亦或是婺源特色的粉蒸,滋味都是一绝。不仅一定程度上保留了鲜笋的味道,还有阳光带来的独特风味,并且由于干笋易吸水的特性,烹饪时更加入味。

干蕨菜在制作工艺和烹饪手法上与干笋大同小异。我家每年在春夏之际都会晒制大量干笋和干蕨菜,毕竟我媳妇就是靠着它们“拐”回来的。

早年,和我媳妇还在谈恋爱时,第一次正式上门拜见岳丈和岳母。出于礼节,我像所有人一样,买了烟酒保健品等礼物。临走时,丈母娘也许是客套,也许是体恤,就说下次不必破费,带点家里的土特产就行。

我是一个“从善如流”的人,下一次去拜访时,就带了一堆真·土特产当作礼物,比如自家产的菜籽油,自家晒制的干笋、干蕨菜等。因为都是农家自制,真正纯天然的山珍,品质和风味相比超市能买到的要好很多,深得丈母娘欢心。

所以啊,后来敲定婚事后,媳妇总是会开玩笑说,我用一点干菜拐回来一个老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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